Potassium permanganate

Just a little story for Edgar & Clyde

当埃德加收起雨伞，站在门口，不意外的发现屋内的灯是亮着的。他推门走进，克莱德就坐在松软的长沙发上，暗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，衬衫平整如新，裤脚却松松的挽着，赤着的双足有节奏的晃荡。克莱德全神贯注于手中厚厚的书，柔暖的光打在他一边的侧脸上，英俊非凡。

“你到哪儿去了？”克莱德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，抬起头来。“外面的雨太大了，所以……你不会介意吧？”他指了指门厅摆着的一双湿透的皮鞋，还有团成一小团的同样湿淋淋的袜子，旁边还有着一小洼水迹。

埃德加笑了：“当然不。”他把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，克莱德放下书，赤着脚走过去，脱下他带着水汽的西装。“那件事有结果了。”

“哦？真的？文件呢？”

“今天是‘没有文件日’，局长，我把文件送回局里，交给了海伦。就算是机器也有返厂检修的日子，今天是你的休息日。”克莱德走进卧室，把衣服整齐的挂在衣柜里。

埃德加拿这个可以随便出入FBI大佬卧室的人从来都没有办法。就连海伦也不能让工作狂人休息一秒，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克莱德。

当埃德加穿着浴衣从暖哄哄的浴室中出来的时候，克莱德还蜷在沙发上看先前的那本书，茶几上摆着热腾腾的茶水。埃德加坐在沙发上，紧紧靠着克莱德，克莱德顺势拿起顶在埃德加搭在头上的毛巾，为他擦干微湿的发梢。

“不是香槟，不是伏特加，不是威士忌，甚至连啤酒都不是！”克莱德看着埃德加皱起的眉头，再次露出那种温顺的笑容：“天气这么冷，热茶难道不是更好一些？”

埃德加没有接过杯子：“烫吗？”

克莱德小小的抿了一口，然后递给了埃德加：“你知道我泡茶的技术。”

现在他们两个都捧着茶杯，惬意的躺在沙发上面。“你在看什么书？”

“荣格。”

“你对心理学有兴趣？”

“你不是说过，我们的探员要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要压到罪犯么？”克莱德的手轻轻摩挲着杯子的边沿，低垂着棕色的睫毛。“不过说真的”他看向埃德加，“我们都觉得你最近太拼命了，海伦看到你早上在办公室吞了一些药片……”

“那不过是些维他命而已。”

克莱德轻轻的哼了一下：“不管怎么说，如果再这样下去，当你压倒罪犯的时候，也是你倒下的时候。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一台机器，一切都是那么完美，那么的精准，那么的不知疲倦……”

“我可以把它理解成赞美么？”埃德加戏谑的笑了起来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，朝着克莱德招了招手：“过来。”

克莱德俯身过去，他的头被埃德加抱住，头发软软的戳在浅灰色的睡衣上，他的耳朵贴在埃德加的胸膛。

“你听，你听见机器的声音么，那是机器运转的声音么？”

克莱德没有说话，从那具强健的胸膛中传来的有力的心跳让他缄默着，空气中传来雨水的味道。

他在把这一刻放在盒子里，他希望当自己老了，还有可以拿出来怀念的东西。

“四月最残忍，从死了的 

土地滋生丁香，混杂着 

回忆和欲望，让春雨 

挑动着呆钝的根。 

冬天保我们温暖，把大地 

埋在忘怀的雪里，使干了的 

球茎得一点点生命……”

克莱德中断了为埃德加的朗读，发现怀中人闭上了眼睛。他蹑手蹑脚的把倔强的头颅平放在沙发柔软的靠包上，从卧房内取来了毯子，盖在这位朋友的身上。

“埃德加，我要走了，我要回家了。”他轻轻地说，后退着。睡着的人却半睁开了眼睛：“克莱德，留下，外面很冷呢。”他握住了克莱德的手，温暖，粗糙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