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tassium permanganate

你应该骄傲，当你发现你的王国成为他们斗争的中心。

你更应该骄傲的是，你牢牢掌握着你的国，他们无法将其撕扯得四分五裂，相反，你的权力将他们卷入漩涡。

Bassam没有明说，但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。

Jamal在想他是不是应该习惯于Bassam深夜闯入他的办公室，并和自己一样西装革履。他是不是也应该习惯于自己对Bassam的建议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。尽管那建议带给他的是难堪，他也不想去怨恨。阿布丁的主人，被他的臣民们当面唾弃，尽管这样，他也没想过要怨恨Bassam。

“我睡不着。”这是Bassam的第一句话。

“我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情。”他倚在门框上，一条手臂背在身后，手指紧紧抓着门框上的木条。

“你被示威吓到了吗？难道说美国人的示威太和平了，所以你忘了故乡是什么样子？”Jamal感到可笑极了。

“不，我只是感到抱歉。我很抱歉，似乎是我的决定造成了这样一个后果，你不应该被那样对待，那不是你的错。”

“我不明白了。”Jamal坐在办公桌上，望着自己的弟弟。他的衬衫袖子卷到肘部，露出毛茸茸的手臂，衣襟前的褶皱就像他此刻的脸一样露出倦容。“不是你让我去替父亲道歉的吗？”

“是。但那次屠杀确实不是你的错，那个时候如果你敢说一句话来反对父亲，你就会挨鞭子，那些行刑人不会因为你是总统的长子而怜悯你。”

“那又怎样？”

“我只是想让民众知道是谁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，而不是因为没犯过的错误而责备你。”Bassam直起身来，他的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，直到他无限地接近他的兄长。

“如果你放弃和妻子躺在一起的机会只是为了我，我想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或者是安慰。”

“我不是在安慰你，Jamal，但我的确是为了你。我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，我想让你变得更好。”

“在你离开我们去了美国二十年之后？”

“这不太晚，Jamal。”

“你还想说什么？”

“Leila让你去见Tucker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威胁了他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“你知道美国人和拉希德有什么相同点吗？”Bassam的声音缓慢到不可思议，Jamal感到自己正被引向某种深渊。

“你想要告诉我吗？”Jamal听见自己问。

“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过上自由的生活，或者一个海军基地而已。他们想要替代Al Fayeed这个暴君，替代你来统治你的国家。没有人不想统治世界，没有人。”

“这也包括你吗，Bassam？你也想统治世界吗？”Jamal干巴巴地说，没有抬头看一眼他的弟弟，“我突然觉得我太过于倚重你这个总统特别顾问的意见了。你是个名义上的顾问，可却成了实际上的决策者。”

“你也在听Leila的，Jamal，而她又太看重美国人了。这个充满争斗的土地是你统治下的国家，你注定会成为权力的中心，每个人都想左右你，撕裂你，占有你，从你的口中说出他们的言语。”

Bassam盯住Jamal，他的目光太过于坚定，让Jamal不得不抬起头来也看向他。

”而我，我只是一个顾问。决定权还是你的，干涉你会让我痛苦。“Baasam拉住Jamal的左手，将其抬至自己的唇边。他面对Jamal，跪在地毯上，跪在他兄弟的身前，吻上那枚巨大的琥珀戒指。”不管你决定如何，是否符合我的心意，我都将跟随你，Jamal。“

Jamal的手在Bassam的手掌中像一团热焰。”这么说你不会让我和卡扎菲一样，不会让我被拖至广场上被一群畜生羞辱了？“

”不会。“Bassam站起身来，他吻Jamal的额头，他吻Jamal的脸颊，他吻Jamal的嘴唇，他吻Jamal布满胡须的下颌。”不会的。“